【周叶】一日蝇（十一）
阅读前避雷：SL大法，这篇是周叶单CP。
要加速了，拖太久不好，今天起争取隔日更新一次。
=-=-=-=-=-=-=-
（十一）
α X’？,y’？,t11
夏季最热的时候，人的大脑是昏沉的。这就像是某种自然的召唤，千百年来在基因里沉淀出来的印记，哪怕现在的人类发明了空调来抵挡炎热，也无法阻碍炎夏那现实与幻觉间错综的暧昧界线。
于是人在夏天是最容易产生错觉，也最容易做清醒梦。
周泽楷在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坐在餐桌边上了，席上的各位正聊得热火朝天，他却一如既往地身处其中，默默吃饭。
一口清蒸鲈鱼咽下，侧目的时候刚好看到主位的叶秋正在挡酒，各队的人轮番上阵软磨硬泡，愣是没人能撬开个口，叶修年纪轻轻，回绝得倒是利索，常常祝酒那句话人家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带着绕跑了，挡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周泽楷没想去凑这个热闹，他年纪比叶修还小几岁，虽然此时身材已经拔高了一截，但面容稚嫩，随时换个校服就能完美混入高中生中去。推杯换盏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兴趣点，现在的他只对荣耀感兴趣。
嗯，还有叶秋，他也感兴趣——对强敌的那种吧。
大概……
那边战火一直没烧起来，殃及池鱼起来倒是快。周泽楷碗里夹的几块鲈鱼没吃完，那些敬酒的人就不知道啥时候围他这里来了。
他没有叶秋那么伶牙俐齿，也没有足以震慑周围的资历成绩，被人调侃了几句就涨红了脸，只得老老实实接下。应付了几人下来，他感觉头有些重，嗓子发干，胃也似乎绞痛起来。
“我说，你们几个还真是好意思啊，逮着一个人灌，这是比赛场上没占好处，场下报复来了？”叶秋带着玩笑的语调说，听不出有几分真假。
但是此话一出，还举着杯排队的几个就有些尴尬了。恰好他们都是上一轮输给了轮回的队伍，这会儿被这么一点明，登时有点不上不下了。那几人悻悻作罢，收了手，其他人多少都吃过叶秋嘴上的亏，当然也就不去顶这个风头火势。
周泽楷周围得到了暂时的解放。
周泽楷对叶秋平白生出了些感激，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表达，两人并着坐，顺手就给对方夹了块肉。
叶秋盯着自己碗里莫名多了块肥瘦适中的红烧肉，忍不住笑出声。
“谢了啊，你也别太好说话，这帮人都是摸着了杆子就顺杆爬的，该拒绝的时候就拒绝。”
自己只是顺嘴提点，没想到小周这孩子乖巧得紧，对着叶秋认真点头。
叶秋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的。
啧啧，不过说起来，自己怎么好像就没有过这么“乖巧”的新人阶段呢。
叶秋不禁自问。
这大概就是网吧里混出头的开山怪与训练营里爬上顶的乖宝宝的区别吧。
这顿饭始终也吃得不安生，临到结尾了，蔡世文举着酒杯径直杀到，看来是打算最后来一拨收割。叶秋花样百出地挡了一个中午，却终是挡不住这发“致命一击”——毕竟全世界都知道，蔡世文这赛季就是最后一次打职业联赛了。
虽然退役的公告还没发出来，消息早就满天飞，至于为什么没做消息封锁，一是他本人无意隐瞒，二是他所在的战队已经四处放风要找接替人。
蔡世文站叶秋跟前，动情地说了半天自己当初如何以叶秋为目标，怎么努力打入职业，又是怎么一次次面对不甘和落败，现在要走了，心里还是挺感谢叶秋和这段经历的，就敬这一杯，他干了，叶秋随意。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叶秋什么也没说，伸手去抓桌上的玻璃瓶，豪气地给自己满了一杯。
“干。”叶秋笑，干脆一仰脑袋，灌得干脆。。
“干了！”蔡世文被对方的豪爽镇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也是一口就闷下了肚。
“转行加油，别忘了继续支持嘉世。”叶秋面色殷红，轻松调侃。
“靠，叶秋你要不要脸啊，世文是我们队出来的，要支持也支持我们队！支持你们嘉世干嘛！”
“相爱相杀啊，看在我这么多年里强杀了你们无数次，想必你们应该很爱我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默默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把聚会现场变成恶性围殴事件现场的冲动。本来有几分悲壮的氛围，也在瞬间冲淡得无影无踪，就连蔡世文也跟着起哄喊打，笑得肆意，聚会现场一派祥和。
周泽楷没有在意叶秋刷仇恨值的行为，他只是看着叶秋，不掩双目中的好奇。听说叶秋不能喝酒，这会儿却看叶秋没事人一样干了一杯，干完还能继续开玩笑，还顺带完成了每日刷仇恨值的任务，顿觉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
其他人想叶秋的铜墙铁壁开了口，见势就想打铁趁热，却被大魔王直接打击报复了回去，最后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获得“叶秋敬酒”的成就。
席间恢复到熙攘欢闹，叶秋又吃了几口青菜，才摸摸口袋，掏出了烟盒。待烟都咬唇上了，才又想起来打火机没掏出来，于是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招手跟服务员要新的一个，然后像是稀松平常的惯犯一般，晃悠着出了包厢，以示去外面抽烟。
周泽楷又夹了几筷子菜，想想还是不放心，就也随后出了包厢。餐厅外面绕了一圈，最后在走火通道里看到倚墙抽烟的叶秋。刚刚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叶秋现在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他像是滞住了一样咬着烟，呆呆地盯着地板上的一点。
他的神情过于专注，专注到周泽楷都走近他了还是没有反应。
“前辈？”
叶秋似乎一愣，而后伸手把烟夹离。如同脖子上压了块巨石一样，缓缓地抬头，侧目，看向了周泽楷。
那一刻叶秋脸上的神色，是周泽楷从未见过，以后也没有遇到过的。
他苍白着脸，眼角下垂，显得无比疲惫，嘴角不见惯常的微笑，只是抿着。
叶秋的状态让周泽楷有些吃惊，一时竟停住了脚步没有再靠近。
“是小周啊。”
叶秋站直起身，好像经过充分的调动，才再次勾起唇角。
“前辈，没事吧？”
“没事，一杯酒而已，我还不至于菜到这个程度。”
叶秋的状态不好显而易见，周泽楷看着他的目光还是将信将疑。
“真没事，抽个烟，打个电话就回去。”
叶秋重新把烟咬到了嘴里，却还是没抽上一口。
“嗯。”
自己也不好再说啥，周泽楷只好收起关切，准备先回去。
刚迈开步子，背后的叶秋却突然又叫住了他。
周泽楷转身，正对上叶秋的视线，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中，此刻似乎正涌动着什么他看不明白的事物——复杂深沉，无法诠释。
他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
只是短短地三秒对视，叶秋却先别开了双目。
“没事，想问你身上有没有可以写字的纸笔。”
周泽楷心中有些慌乱，沉淀了一会儿才摸了摸口袋，然后摇头。
“那算了，你回去吧。”
叶秋不再看周泽楷，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周泽楷呆呆地转身离开，直到回到包间，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才长出一口气。
心脏还在猛烈的跳动，就跟打完赛点一样，激动、难以名状、有些懊悔，更多的是期待。啊，这不就跟打荣耀一样吗？
周泽楷又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
原来他对叶秋的情感就跟对荣耀一样。
嗯，他知道了。
他喜欢叶秋。
β
X？,y？,t？
周泽楷在梦中缓慢醒来，窗外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他抬起手臂，遮住了刺眼的光。
床头的闹钟响了起来，他有些恍惚，所以等闹钟响了三十秒，才伸手按停。
他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把手按到了额头上。
接着，他并没有起身洗漱，而是从桌上拿了张纸和笔，毫不犹豫地开始默写。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像是没有逻辑的乱码，他却顺畅的、仿佛本能一样不停地写着。
直到写了满满的一页纸。
周泽楷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回忆了一遍，然后低头又从头到尾扫了眼他自己写的东西，确认无误后，他把纸对折了两次，收到了行李箱的网袋内。
他起身洗漱的时候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在不断的“回溯”中，他已经算不清楚自己过了多少个“一天”，但从个体上而已，时间并没有产生过前推的流逝。他的外貌不会改变，无论过了“多久”。
只有眼神，这种映射灵魂深处的事物无可隐瞒——沉静得像是那个永远无法迈过的夜晚。
周泽楷盯着镜中的自己，记忆各种细节让他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熟悉。但是，对于自己，他却是越来越陌生了。
换好衣服，把手机揣到上衣口袋里，然后就像每一次经历的那样，不差分毫，门被敲响。
“搞定没？出发了。”
门外，是孙翔的声音。
“好。”
周泽楷答应着，拉起行李箱，打开门。
又是一天。
开始了。
“不对！”周泽楷坐在一边，顺手翻着大堂拿来的杂志，却突然听到罗辑大喊一声，接着，就是他一个额头碰桌的闷响。
“不对不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了！”罗辑很少见地抓狂，把周泽楷吓了一跳。又见对方一拍桌子，面上的稿纸撒了一地。
……不妙。周泽楷预感。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他对罗辑已经很熟悉了，虽然对方偶尔会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纠结成扭麻花，但总的来说是个坚毅的人，带着种科研人员式的韧性和好强。
此时的罗辑已经到达情绪决堤的临界点，抱着头，焦躁地来回走动。演算和建模自己是完全帮不上忙的，除了提供数据，干等和干着急外，周泽楷无能为力。
现在看起来大概是罗辑的演算出了问题，周泽楷心里一沉。
为了让罗辑完成运算，周泽楷一次次的重复经历着这一天，无力地一次次挣扎，再看着命运一次次花样百出的戏弄和最后惨剧的结局。他苦行僧一样地自虐，伸手拼命去捕捉看不到距离的希望，然后一次次包裹起鲜血淋淋的自己，将收集的数据交给“每一个”罗辑。
“数据量还不够”。每一个罗辑如此回答。
他从恐惧、颤抖，到现在几乎平淡接受。当他以为自己快要麻木冷漠的时候，一个不确定的“落空”的可能性，却还是让他紧张得浑身绷直。
他也不想放弃。
周泽楷分不清这到底是惯性、是习惯、是爱，还是别的什么了。但他就是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怎么？”
周泽楷定了定心神，才沉声问到。
“你给我的数据量应该足够了，但是！但是，我的公式却出现矛盾，得出了一个不存在的解！这、这不可能！”
罗辑语速极快地说。
周泽楷几乎是呼吸一滞。他不是没有想过万一罗辑失败了会怎么样，但随之而来的其它选项都指向更加渺茫的未来。甚至，他曾经自暴自弃的想，如果罗辑一直不能成功，那他就假抱希望地一直活在有着叶修的“最后一天”……是他最后的退路。
不对！
“……冷静。”
周泽楷终于是出声喊住了罗辑。
罗辑停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难得大声的周泽楷，然后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末了，才偏头看那张满满的坐标数据。他安静了，那张数据到底承载了多少沉重的分量，他不可能不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这重压才让他几近崩溃。
如果……这次自己还得不到答案，“下一个自己”能得到答案吗？
罗辑不敢肯定。
一时没了想法，罗辑漫无目的地把铺开在桌面的纸拢到了一块，想要整理思路。
这时候周泽楷看了眼表，却站了起来。
“去餐厅。”
算是交待一声，周泽楷拍了拍罗辑的肩，转身出了技术部。罗辑知道，这是周泽楷要去打卡“餐厅里交手机给叶修”的任务。
看着周泽楷的背影独自消失在楼道的尽头，罗辑咬了咬牙。
不能再把责任扔给“下一个”自己了。
“又不是流星雨。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在太阳风暴到达地球的时候时空粒子会产生混乱，或许可以打通过去和未来的连接呢。”
“啊？”
随着方锐疑惑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大家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了巨大动静的门口，就见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通红。
“罗辑你怎么在这里？”
到底是同队的，方锐第一个反应过来。
罗辑却没有答应他，而是直直地跑进会场，一把抓住了周泽楷的手臂。
“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边兴奋地说着，罗辑一边就把周泽楷往外扯。
会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干啥？兴欣的人跑来跟轮回的队长拉拉扯扯？这是演的哪出？等等，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交集上的？有这么熟络吗？
一时间安静的会场上空飘过密密麻麻的各种内心OS弹幕。
叶修也看不明白了，自家技术骨干，什么时候被敌队勾搭上了，还当着自己面不清不楚的？
“等会儿，罗辑你干嘛？”叶领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站讲台上，面上带着不解，伸出尔康手，开口阻止。
但底下的罗辑却似乎连他前队长的话都听不到一样，只顾着拉着周泽楷走。
周泽楷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来意，于是他拍了拍罗辑拉着自己的手，示意对方稍等。
“出去一下。”周泽楷如是说，啥都没解释，却淡定得跟上课报告老师自己要去上厕所似的。
问号都快爬到叶修头顶上去了。
众目睽睽下，周泽楷跟着罗辑，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会场，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国家队队员。
“……孙翔，你们队长平日也这么霸气吗？”李轩目瞪口呆。
“靠……不会是晚饭吃错东西了吧。”孙翔感觉自己今天认识了一个新队长。
叶修在经历了瞬间懵逼之后，倒也调整回来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门口，立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呼大家继续开会。
“我的公式错了！”罗辑一边在走廊上走着，一边朝身后跟着自己的周泽楷说。
“因为预设的前提本身就是错的！我一直把计算量控制在发生事件的这两天，也就是这48个小时之内。造成我这样想法的，是我把事件约束在了‘太阳风暴’的这个前提里。”
周泽楷跟在罗辑身后，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解释和术语，大脑有点当机。
“简单来说，就是我一直把这个事件的原点定在了你的手机通过太阳风暴建立了回溯过去的通道这个事件上。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回到过去的从来不是你的手机，而是你。”
周泽楷觉得自己快听懵了，快步走的自己甚至有点头重脚轻。
他们走到了技术部的办公室前，罗辑推门而入。
“是的，真正与过去建立了通道的，是你本身，而手机只是一个媒介，你通过手机触发了你与过去的你之间的影响，从而让你的基本粒子在两个时空是产生了相互作用。其实你没有回到过去，只是你的意识，影响到了另一个空间的你。这才是这个光锥的真相！”
周泽楷走进了办公室，一脚踩到了稿纸上，才发现，室内地上全是稿纸。
“这就是量子的纠缠态！现在的你和其他时空的过去的‘你’并没有任何接触，但是你们之间的粒子产生了相互影响，你在这边做的举动，会让那个‘你’产生变化！”
罗辑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后，我就在想，既然原点不是手机，而是已经建立了通道的你自身，那或许这个题目就有了完全不同的解法啊。”
罗辑拿着白板笔，在白板上不停地写画着。
周泽楷越来越听不明白对方说的话了，他希望罗辑把话说简单点，只要告诉他，叶修能不能救，要怎么救，就可以了。
罗辑写了一堆符号，然后转身，一脸亢奋的对着周泽楷说。
“周泽楷你有没有想过。”
罗辑敲了敲白板上“t”的符号。
“回到更远的过去？”
周泽楷呆住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罗辑。
“你可以回到不只是24小时前！如果你的自身已经产生出了量子纠缠态，你完全可以回到更远的过去。不，其实说回到过去并不恰当，应该说，你的意识可以回到更早！”
“更早？”
“是的！回到48小时、72小时，甚至更早更早。”
周泽楷不明白他要怎么回到更早，他更不明白，如果可以回到更早，那又能怎么样。
他继续困惑地看着罗辑。
“你要回到更早，然后……”
罗辑踩在稿纸上，一步步走近。
“阻止这次集训。”
按照罗辑的说法，周泽楷不断通过手机回到24小时前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他们自己产生的一个误解。他们错误地认为，周泽楷能回到过去，是因为手机在当晚受到了太阳风暴的影响，使手机具备了这个“功能”。
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有了回溯“功能”的，是在零点发出短信的周泽楷自己。而手机，只不过是打开、触发了这种时空扭曲的媒介。
如果手机只是一时的工具，而具备能力的是周泽楷本人，那一个全新的模型就产生了，他们将不再受到“每次回溯只能回到24小时前”这个条件的约束。
当解锁了这个限制条件之后，罗辑被自己眼前的公式惊呆——这是一个庞大的、精妙的新世界。
一个全新的光锥。
一个远比他们之前所猜测的更为巨大、耀目的光锥。
当新的光源被亮起的瞬间，他们站在原点，朝向的是更幽深、无法窥探、不知尽头的宏大世界。
渺小的自己，在洪流中如同砂砾，周泽楷和罗辑都几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对“潘多拉盒”的恐惧。
不，无论如何，新的希望也伴随着新的恐惧一并出现了。
只不过，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周泽楷，他一旦启动手机，就只能回到24小时前，再往前的时间，他要如何前往？
“是的，你的一次回溯只能是24小时。但是如果你不断回溯呢？”
罗辑说。
“之前阻碍你连续回溯是因为我们觉得你回到昨天，你的手机就是‘没有受到过太阳风暴影响’的手机，不具备回溯的‘功能’，但是如果手机仅仅是媒介，那哪怕用的不是你现在的这个手机，你也可以通过这个形式不断回溯。”
接着，罗辑给了周泽楷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周泽楷熟悉的乱码，只有最后一位是空着的。
“这个是这个时空下的坐标，你回到‘昨天’之后，要再给‘前天’发短信，收件人那里填这个坐标，最后一位按照你回退的时间，是个变量，你要在每次回溯前一天的时候，按照这个原则重新计算。”
说着，罗辑给了另一条存在x、y的方程。
“这个方程式不是很难解，我教你。”
周泽楷看着这些，点头，大脑快速地消化着。
“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注意。”罗辑突然非常严肃地接到，“当前你覆盖到现在的时间线时，你的记忆有可能会消失。”
听到“记忆消失”四个字，周泽楷猛地抬头看向罗辑。
“什么意思？”
“我举个例子，今天是D，今天的你回到了昨天，产生了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今天，是D’。假设你在D’上的昨天是D’-1天，然后你带着今天的记忆过完了D’-1天，此时，你的脑子里就有两套关于昨天的记忆，分别是D-1和D’-1。这在同一个时空内会产生悖论。为了弥合这种悖论的存在，你在原来D时间线上错产生的D-1的那次记忆，有可能就会被D’-1那次的记忆所覆盖。当然这种覆盖不会是即时的，你有可能会慢慢的淡忘原来的记忆，只剩下你回溯后所在时间线的记忆。”
“那我以前……为什么……”
“你之前之所以没有产生这种记忆悖论，是因为24小时太短了，还没来得及覆盖。但随着你可能回溯的时间变长，记忆覆盖的可能性也在加大。具体是怎么个比例关系，我也没办法算出来。”
周泽楷渐渐明白罗辑的意思。
“你是怕，我会忘了我回去的目的？”
“是的。如果只是回去一天，影响不大，但是当你回到很多天之前，你的记忆会逐渐每天被覆盖。比如当你回到一周之前，有可能当即时的你是记得的，但再过个两三天，你就会忘了你是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你还有要完成的‘任务’。”
周泽楷蹙眉，薄唇紧抿。
“……先写下来？”
“像写日记一样写下来吗？我不确定这种方法能否奏效，你有可能在后来会把它当成是你记录了某一个奇怪的梦。”
罗辑老实说到。
“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简化信息，你必须把你这次回去的目的都简化成一个单一信息，越简单且越实际的信息越容易被留存下来。比如‘救叶修’这个信息就太抽象了，你必须留存具体要做的事情信息。就像是‘明早我要在刷牙之前先洗脸’这种。具体、简单，不离谱，不会让你怀疑自己有妄想症。”
罗辑知道自己说得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具体操作就难了。
“如果我……还是忘了呢？”
“那事件就会像每次的光锥一样朝着唯一的结局收束，最后，在到达原点的时候，也就是事件线重叠的那一刻，你有可能会记起来一切。”
是的，如果忘了自己的使命，周泽楷会在那一次的回溯中庸碌过日，直到悲剧发生的时候，再内疚职责痛苦。
多么残忍的游戏。
罗辑心有不忍，却不得不明说。
周泽楷不知是否听明白了这潜藏的含义，或许他根本也无心去深究。这个人从进入无尽回溯开始，就不停的燃烧自己的灵魂，仅仅是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偏差概率。
罗辑忽然无由来地想，周泽楷真的跟叶修从骨子里是一样的。
这两个一味燃烧，不计后果的人啊。
罗辑苦笑，这大概就是大神和凡人间的差距吧……
最后，那一个晚上，直到周泽楷手机里的短信消失前，他们的所有心思，都沉浸在紧锣密鼓地制定计划中。
——TBC——
老实说，罗辑那长串解释，能看懂吗？(ノ_＜)
这文确实时间线杂、伏笔多，最后完结的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会做个思维导图方便理解。
顺说此章其实暗示了一个本文最大伏笔之一，当然我比较希望没人能看出来啊不然我多没面子啊（不是
评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