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一日蝇（九）
码完了搁手机备忘录里，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更上来了，然而我没有……大约是冻傻了……
阅读前避雷：SL大法，这篇是周叶单CP！单CP！没有烟雾，不存在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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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X’5,y’4,t8
“周队？你要去哪里，会议快开始了。”
喻文州刚走到会议室外，就看到周泽楷正打算出去，两人恰好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找人。”
“嗯？是孙翔还没到吗？”
身为国家队的队长，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安排，但毕竟本身就是蓝雨队长，喻文州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需要负起关注队员们的纪律情况的责任。
“不是。”
“哦……”喻文州的视线越过周泽楷看向会议室内，很快的，他的目中便像是拂尘扫过一般清亮，“那，找的是……叶修？”
“……嗯。”
喻文州淡淡一笑。
“我去找吧，会议要是没了领队，也开不起来。周队就请先在会议室里跟大家稍候。”
周泽楷对上对方的笑容，语气柔和、内容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好。”
周泽楷转身，想想又偏过脸。
“大概……在花园。”
“好的，谢谢。”喻文州依旧笑得自然，“世邀赛期间一切都先以比赛为重，周队深思熟虑，应该明白。”
周泽楷顿住。
“至于比赛结束之后，就……各自加油吧。”
喻文州平淡说完，就像是啥也没发生一样，颔首跟周泽楷示意后，转身离开。
周泽楷还在想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却被背后闪出的人带得差点一个踉跄。
“队长队长，你去哪啊不是开会了吗你怎么来了又走了啊！什么你要去找老叶？我帮你一起找吧这样快一点。你说这个老叶也真是的都当了领队还这么不靠谱，开会还迟到是想怎么样啊这样怎么带国家队拿冠军啊！队长你说是不是……”
一阵“魔音”洗脑之后，周泽楷决定不再去思考刚刚那句话的含义。现在，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思考。
X？,y’？,t’？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提议也失败了？”
罗辑侧着脑袋，坐在技术室房间的椅子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周泽楷。
虽然明明中间已经经历过一次回溯，眼前的罗辑却让周泽楷产生了与上次同样场景下的重叠。
“嗯。”
罗辑若有所思，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突然就写起了什么来。周泽楷看了下，满是一堆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公式。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刚过，罗辑本来正打算把叶修交给他验算的数据结果送到会议室，却一出门口就被周泽楷堵住了。
紧接着，一脸阴沉的周泽楷，就重复着上次他跟罗辑交流的程序，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告知对方。
不过幸好有上次的铺垫，这次周泽楷的表达上流畅了不少，也不用等罗辑去总结信息，而是三两下就把上次罗辑整理的结论敲给他看。
或许因为不是自己总结的，罗辑听完之后似乎还没有尽信，才有了此刻莫名其妙的低头验算。
过去了十来分钟，罗辑抬起头，谨慎地看向周泽楷。
“我上次让你尝试的是什么方式？”
周泽楷顿了顿。
“你让我，别来。”
为了测试这个事件的涟漪到底影响了多大的范围，在上次回溯的最后，罗辑要求周泽楷“下一次”不要出现在集训营。
罗辑深深吐了口气，周泽楷的答案跟他此刻得出的一致，他算是终于相信了对方。
“那、那结果呢？发生了什么？”
既然周泽楷失败了，那也就说上一次的回溯也造成了惨剧，罗辑努力不去想这是自己的责任，但是询问的声音还是有些轻颤。
周泽楷皱眉，罗辑看他十指交握放在膝盖上，微微倾身。
“叶修……搭了夜机说要把我抓来……航班十二点到S市。”
周泽楷不再说什么了，罗辑却还是没听明白。
“嗯？什么意思？”
“太阳风暴，影响导航，飞机事故。”
凌晨十二点的航班失事，这个新闻在以往每次周泽楷的回溯中他曾不止一次的听过，只是他大概万万没想到，终究这个电视广播里的新闻，还是会跟自己相关。
“……这样……啊”
罗辑也没了言语，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安慰。他的立场变得微妙，上个回溯世界线里提议的自己和现在安然坐在这里仿佛一切无关的自己，说到底也不是同一个“他”，那么他到底该用什么心情、表情来面对目前的状况？
无解的他只好低头在草稿纸上继续写画着。
窗外的夜风又起，虽然窗户关得严实，周泽楷却总觉得自己一直在那风中，眼前明暗割据、鼻腔里满是血腥的气息。
室内的灯光闪了一闪。
“不行……这个数据量太小了！”
罗辑挠头。
“我可以大概建立模型，却没办法运算。”
像是被暗夜捆住的双眼猛地一亮。
“……知道了？”
“嗯，有个猜想，不一定准确。”罗辑盯着稿纸，脸上有着犹豫的神色。
说着，他把草稿纸往周泽楷面前一推。周泽楷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罗辑密密麻麻写的公式对他来说，就像是给一个不玩游戏的人写一堆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ABB一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罗辑纠结地又写了两行什么，终于还是叹气。
“我简单跟你解释一下吧。”
把手上的笔一扔，罗辑走到了室内的白板前。
“周队，你听说过‘光锥’的概念吗？”
周泽楷老实摇头。他们这拨职业选手，大多为了职业联赛放弃了学业，又或者是虽然一边有上学但成绩都属于低空保底，对于他们来说，整一个陌生领域的艰涩专业术语，不懂是很自然的事情。
三好学生罗辑顿觉科普之路的艰难。想了想，他拿来了桌上的宽口长颈透明玻璃花瓶，一把把花都抽了出来，只留下半瓶的水。
“假设这是一个事件的原点。”罗辑从桌面上随手捞了一块深色橡皮擦。接着，他轻轻把橡皮擦放入花瓶，直到接触水面。
“以橡皮擦也就是事件原点为核心，在接触到其他递质的时候，或者是你理解成跟其他外界因素相互作用的时候，会产生出一圈圈的涟漪。我们站在事件之外，可以观察到这些涟漪，并知道这些涟漪是由这个橡皮擦产生的。”
说罢，罗辑放手，橡皮擦从水面缓缓下沉。
“刚刚说到的涟漪，是因为我们跟事件在同一个时间线、也就是同一个平面上所观察到的。但时间并不是片段，而是连续的，如果加上时间作为一个纵向维度，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罗辑指着在水里缓缓下坠的橡皮擦，在下坠的过程中引发起水面下的涡旋。
“这个涡旋，简单用图形描述的话，会是这样。”罗辑在白板上画出来了一个倒置的锥形体，指锥体的顶点说“这里是橡皮擦，也就是原点。”
“这个原点引发的所有变化，都在这个圆锥体里，我们可以认为，一旦出现了这个原点，那必然会出现这个锥形里的一切事物。这个就是光锥。”
周泽楷一言不发地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如果我们此刻站在这个原点，也就是我们站在橡皮擦的这个地方抬头去看，所有它引发的涟漪，都是事件的‘未来’，我们只能观察，无法改变——这是未来光锥；如果我们在在原点往回看，我们会见到一个同样的正立的圆锥，这个圆锥里发生的任何事件，都指向我们原点这个结果，这个是过去光锥，同样的，我们只能观察，不能改变。”
罗辑在倒立的锥形下又画了一个正立的的锥形，两个锥形通过顶点相连这，成为一对镜面。
“通俗点说，光锥之内，就是命运。*”
当命运两个字从罗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周泽楷几乎是反射性地握拳。
“你之所以无法改变叶修的命运，是因为你一直都在这个‘叶修遇害’的这个原点下的光锥内。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尝试完全不一样的做法——比如你从来没有出现在训练营这个选项，来看看能不能跳脱这个光锥。”
但目前看来，还是失败了，这说明，这个选项依旧在这个光锥里面。
“如果有足够的数据量，我大概能从模型里算出逃离这个光锥原点的条件，但是现在的话……”
语句末罗辑声音减小，像是在自己叨咕、自言自语。
“什么数据？”
周泽楷问。
“你手机的发件人信息，我刚刚看了，我猜，那可能是一组坐标，也就是所谓的基础数据，基础数据的量足够的话，有可能是可以测算出光锥范围的。”
但是没有了，每次回溯，手机里的信息都会消失。
现在周泽楷手上，只有这次回溯的坐标。
两人陷入了沉默。
周泽楷看着罗辑，他在经历这么多次回溯之后第一次看到了仿佛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室内的灯光还是亮得不自然，但他却觉得不如原来刺眼了。虽然周泽楷感觉看到了希望，但罗辑却显然没有那么乐观，他低头踌躇，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
罗辑艰难地开口。
“我说我需要你收集坐标……来协助运算呢……”
罗辑没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周泽楷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为了要收集他所谓的坐标，周泽楷必须无数次地进入到回溯里，再无数次地见证叶修死亡的前提下完成收集。
而哪怕他真的完成了，罗辑也没有任何保证自己可以得出逃离这个光锥的答案。
周泽楷呆呆地看着罗辑，混黑的双瞳从宁静到汹涌，再到最后再次平静如水。罗辑看到周泽楷握紧了拳头的手背上现出了明显的青筋。
“救他。”
半晌之后，周泽楷闷声开口。
“嗯？”
“你一定要救他。”
没有选择的唯一答案，周泽楷的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TBC——
*“光锥之内就是命运”——原话出自大刘的《三体》，暗戳戳致敬个。
PS：这篇无论有没有人看我都会写完的，毕竟得给辛苦的小周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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